第三卷第四章：破碎
浑厚的且具有穿透力的鼓声伴随着电吉他、贝斯以及电子琴的声音一起向外迸发，声音相互缠绕在一起，宛如一只穿云箭射入黑暗，将黑暗彻底击穿。
粉色的光满从黑暗的缺口向外喷涌，黑暗一块块的碎裂，粉色的魔法结界再一次充满了整个阶梯教室。
第一次有这样感觉得高莹莹已经彻底被震惊了，一直到演出结束，都久久不能平静。
“小高，小高！”
“啊，啊？！”
“想啥呢？来鞠躬啊。”
“哦哦。”
面对台下观众的热烈掌声高莹莹才渐渐地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怎么了小高，怎么感觉你这么恍惚？”
回到后台，李竹一边缠绕着吉他接线一边问道。
“是啊，为什么呢？”
虽说是在回复着李竹的问题，但是高莹莹并没有看着她，只是一直向上看着天花板，不住的微笑。
“完了，简兮，高莹莹被玩坏了！怎么办呀~”
正说着，高莹莹的脸颊开始浮现出淡红色。
“喂！小高，你脸红什么呀？欧阳艾丽卡！你也是，不要一直盯着这样的高莹莹脸红啊喂！”
尽管在之前有些不太愉快，但是高莹莹和曹简兮她们的第一次演出总算是顺利结束了。收获还是很可观的，学校里已经有很多的同学成为了她们的粉丝。
不过，大家总是要向前看的，不能总是停留在那一下的成功。在休息了一天后，也就是秋日祭结束之后，樱色青春便开始了新一回合的排练。
“家人们！距离比赛就只有一周的时间了！我们要在这次比赛上取得完胜！让那些人看看我们的实力！”
自从演出圆满结束后，曹简兮就变得有一些不正常了，尤其是在今天，中二数值已经达到了最高点。
做完“战前动员”的曹简兮，走到了高莹莹的身旁。
“那个，小高啊，之前我说的那个原因，就是——我们对这首曲子充满了信心，相信我们肯定会成功的~”
“哎？什么鬼啊？”
“好！作战开始！”
“哦！哎不对，作战开始是什么东西啊！”
在一片欢快的气氛中，排练开始了。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随之时间不断推进，曹简兮四个人之间的配合已经变得游刃有余，曲目的熟练程度也已经可以称之为炉火纯青。
时间来到比赛的前一天，四个人坐在音乐教室中，默默无言。
“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
“啊啊啊啊怎么会又是我啊！”
高莹莹看着自己比出的“布”和另外三个人的“剪刀”。
“昨天也是我输了请的客，呜呜呜呜......”
“哎呀，运气问题嘛~快去吧~”
欧阳艾丽卡比划着手语，安慰着高莹莹。
没有办法，高莹莹来到老师办公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老师，我们想请您来看一下我们的演出。”
“嗯，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老师用微笑予以回复。
一曲终了，老师环视着四个人。
“嘛！简单来说，虽然还有很多不足，但在你们这样的高中乐队中，已经很好了！”
有了这样的肯定，四人的心中不自觉的出现了“这次比赛稳了”这样的想法。
“今日的天气是晴转小雪. . . . . .”
“今年的雪来的真早，明明才刚入秋。”
曹简兮听着早间新闻，收拾着背包。
“我出门了哥。”
“不吃早饭吗？”
“我们商量好了出去吃。”
“好，需要我送你们吗？”
“不用了~”
早上七点，曹简兮四个人从各自的家出发了，在简单的吃过了一些早饭后，一行四人坐上了前往比赛会场的公交车。
清晨的阳光照射向这片大地，因为道路两旁的树木形成的阴影，快速的从公交车身上略过。
上午十点，公交车抵达了比赛的会场。李竹率先走下公交车，伸着懒腰。在她后面的是曹简兮，她扎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一滴眼泪从眼角流出。
“哟！这不是高莹莹吗。”
“没错，还有那个有着很文艺的名字的乐队。叫什么来着？粉色中年？”
“是樱色青春！”
“哦对对！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支乐队是和我们一个学校的乐队。樱！色！青！春！”
曹简兮的哈欠还没打完，几个人从旁边走了过来。
“喂！你别太过分了！”
“哦喂喂，叛徒可是没有说话权利的。”
“什！？”
欧阳艾丽卡把被回怼的高莹莹拉到了身后，示意她别再说话。
暗黑魔女的队长慢慢的走到曹简兮和李竹面前。
“为什么你们就想不明白呢？像你们这样的乐队来参加这样的比赛，才是对这个比赛的奇耻大辱啊。”
“啊对对对。”
李竹抢在了曹简兮前面回复着。
“您说太对了~前辈~”
“啧！”
面对着李竹的阴阳怪气，暗黑魔女的队长一时语塞，只能用咂嘴缓解着尴尬。
“那我们，就，赛场上见！”
望着暗黑魔女四个人远去的背影，曹简兮攥了攥拳。
“我们走。”
下午三点，赛前的选手检录工作已经完成了，所有参赛选手都已经在后场就坐，每一组参赛选手都在做着自己的赛前准备。
比赛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请樱色青春乐队做好准备，准备上场了。”
下午四点，听到音响中传来自己乐队的名字，一行四人摘下了头上的耳机，来到了入口处。
“大家，要上了。”
话音刚落，上一支乐队的演奏结束了。好巧不巧，那支乐队正巧就是暗黑魔女。在与她们打了一个照面之后，曹简兮迈着异常冷静的步伐走上了舞台。
不知何时，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开始飘起了雪花。
“评委老师们好，我们是——樱色青春。”
简单的报幕之后，曹简兮走回了座位，将鼓槌举向空中。
“1、2、3、4！”
演奏开始了。
阵阵穿透力极强的乐器声交织在一起，冲破比赛会场的束缚，向外扩散着。会场外，雪似乎大了一些。
“间奏！”
会场内，曹简兮一行人所演奏的曲目进入了整首歌的高潮阶段。
随着曹简兮的大吼，欧阳艾丽卡和李竹一边演奏一边跟着节奏跳动起来。淡粉色的魔法结界也在这个时候能量达到了峰值，将整个比赛会场包围，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囊括了进来。
在这淡粉色的结界中，每个人无一不被台上的四位少女所震撼。
在这一刻，曹简兮将之前的所有不甘全都化为了力量，发泄在了她所打的每一个节奏中。
雪更大了。
“呼——”
随着一次长长的呼气，曹简兮用两个鼓槌狠狠地敲击在了两个镲片上。
演奏结束了。
站在舞台上的曹简兮，泪水顺着头发、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舞台的木质地板上。
在一片掌声和评委的小声议论中，一行四人从出口走下了舞台。
“简兮！干得漂亮！”
“呼——”
刚一走出舞台，欢快和兴奋的情绪就彻底包围了四个人。
“刚才你真的太帅了学姐！”
已经累到筋疲力尽的曹简兮并没有回复她们，自顾自的仰起头将半瓶矿泉水一饮而下。一颗汗珠混合着水滴划过嘴角。
“哦！下雪了！”
“哎！真的啊！”
坐在座位上的曹简兮，扭过头，看着外面正大朵大朵飘下的雪花，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
欧阳艾丽卡将热毛巾盖在了曹简兮的头上，陪着她坐到了一旁。
好像是有一丝丝的不安，曹简兮握紧了欧阳艾丽卡的手。
下午五点，比赛结果出来了。按照规定，评分前五的乐队可以晋级到全国性的比赛中，但是金奖一共有六个，这也就意味着有一支同样获得了金奖的乐队却不能和另外五支乐队享受同样的荣誉。
“下面公布比赛结果。”
听着赛事举办方的志愿者讲话，四个人不由得互相握紧了手。
“第一名，暗黑魔女。”
似乎早已知道了结局，暗黑魔女乐队的四个人很平静的听完了结果，向后场走去。
“怎么还没有我们？”
“快点啊，快点啊......”
“第五名，THE FIRST乐队。”
“啊——”
上天总是喜欢跟人开玩笑。在那支乐队的尖叫声中，曹简兮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没事！没事！还有第六名，学姐！”
“对呀对呀！简兮。”
“第六名，樱色青春乐队。以上是......”
不甘心、不理解等等许许多多的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一同扎进曹简兮的内心，让她感到一阵刺痛。
早已失去了高光的她，轻轻地推开了因为想要安慰她而伸过来的艾丽卡的手。就像有一层隔膜，所有人说话的声音曹简兮都没有听见。她颤抖着、低着头，慢慢的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向后场走去。
“哟！这不是金奖得主吗？”
后场中，暗黑魔女再一次来到曹简兮一行人身旁。
“啊，还真是感谢呢！”
李竹回应着。
“哦对，我忘了，那是个废金，等于没有！”
“也难怪队长。这支乐队里面的人员注定了结果。”
“什么？！”
“是啊，首先是叛徒，然后是残废，接着是一个只会无能狂吠的还有一个loser。”
“你别太过分！”
“喂喂，我可是在给你们提意见嗷。而且，你还有资格说话吗？叛变者~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想去这种乐队。”
她继续说着。
“哦对了，你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失败吗？就是因为有你这个废物存在！只要你不在这弹贝斯，换一个人来，她们几个都会进前五。”
“喂！你......”
曹简兮拉住已经撸起了袖子的李竹。
“谢谢您的建议，我们走吧。”
愣生生的挤出了一个微笑，收拾好东西的曹简兮带着大家走了出去。
“大家都饿了吧？其实我很早就想要尝尝他们这里的食堂了。”
“简兮，你没事吧？”
“啊？没，没有啦。”
“学姐......”
“好啦别说了，快走吧。”
坐在食堂里的曹简兮安慰着高莹莹和欧阳艾丽卡，可其实她们并不需要安慰，相反，她们更担心曹简兮。
“简兮！”
“啊！？”
“振作一点！”
“对呀学姐！至少我们还是一个金奖呢！这可是我们的第一次出征啊！”
“金奖......”
曹简兮用空洞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饭菜。
“稍等，我出去冷静一下。”
看着曹简兮打开门走向了屋外，欧阳艾丽卡拍了拍李竹和高莹莹，示意跟过去看看。
室外，站在大雪中的曹简兮听到了食堂大门打开的声音。
“别过来！”
无视要求，欧阳艾丽卡向她继续走去。
“我说别过来！”
曹简兮转过身，看着一起陪着她站在大雪中的三人。
“都回吧，我是个loser！别再跟着我了！这个乐队今天起解散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名叫樱色青春的乐队了！解散了！解散了！解散了知道吗！解散了！”
泪水在曹简兮的眼眶中打转，她大吼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只有对我这样！？老天！我要杀了你！无论我尝试多少次，无论我努力了多久，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失败！失败！还是失败！我不甘心！我不理解！为什么啊！”
曹简兮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为什么要认识我......为什么要跟我一起组乐队，或许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加入这个乐队，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按部就班，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曹简兮慢慢低下头，无视了拼命摇头的欧阳艾丽卡。
“大家走吧。走吧。快走吧！走......”
“啪！”
“啊！”
快速的向前走去，高莹莹攥着拳头快速的走到了曹简兮的面前，然后举起右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曹简兮的脸上。完全没有防备的曹简兮一下子坐在了雪里。彻底崩溃的曹简兮，再也没有能力控制自己，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雪地上。
“没想到！你就是个想法吗！？原来这么多天在一起的感情还不如一次比赛的分数吗！？原来你就是这么搞音乐的吗！？原来你就是单纯的为了你自己是吗！？”
一边怒吼着，高莹莹一边拽住曹简兮的衣领，将她摁倒在地。
“原来你就是这样想的嘛......为什么选择你？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你啊！！！学姐......”
高莹莹哽咽着，豆大的泪珠划过脸颊，滴落在银白色的雪地上。
雪还在下，下的更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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